言苏

02

这是一片十分广袤的大地。远远看去仿佛是一片黄褐色毛绒绒的草原，其实走近了看，不过是些看起来像苔藓一般的矮小得不能再矮小得草皮，零零星星地连缀在一起形成的草场。偶尔有几个石堆，石堆中插着几株看起来坚强，却早已枯萎了的草芽，有风吹过便折断了散落在地上。
倒是有几棵大树，难以想象地坚强地站立在这片土地上，甚至生长的很葱郁。像是依靠着什么神秘的力量供给着养分。
不过大致上还是可以用贫瘠形容了。除了时而有风吹过，整个区域一片寂静。
突然，某棵大树下的不远处，空气像是被什么撕裂开了似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涡。随机旋涡渐渐放大，从中钻出了一团白色的光焰——可以很明显看见它周围的空气变了形。
白光脱离了旋涡，旋涡便消失了，只留下空中的白光，渐渐放大，渐渐变得刺眼。一阵让人无法睁眼直视的强光之后，白光消失了。
在白光消失的地方，空寂的大地上出现了两个人。

黄少天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他四处看了看，觉得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一句话。然而心里一遍一遍地咆哮着……
“这绝对是在做梦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的确是昨晚睡觉的时候穿的。又摸了摸屁股下坐着的土地，硬邦邦的，还有些黄土粉尘。苔藓似的草皮戳得手心有点痒痒。
黄少天不禁张大了嘴巴。
不过这时他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啊！于是偏头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手里提着煎饼果子和豆浆的喻文州也同样是一脸茫然，站在黄少天身边。
比起穿着睡衣顶着鸡窝甚至眼角还挂着点眼屎，连拖鞋都有一只掉在了几米开外的黄少天，一身衬衫休闲裤的喻文州看起来要好得多了。虽然手里的煎饼果子和豆浆让他和这个地方的不兼容性完全不亚于黄少天。
“队长队长队长队长队长队长……我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也在我的梦里啊……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梦啊快点让我醒过来啊……”看清了喻文州在身边，黄少天像突然回了魂似的嚷嚷了起来，虽然语气有些颤抖还有些结巴，不过能说话了，倒也是看起来正常了些。
喻文州向前走了几步，到处看了看，显然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也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眉头皱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听到黄少天的话，回过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他蹲下身，将手中的煎饼果子和豆浆递给了黄少天，又像黄少天之前一样，伸手摸了摸地面，地面的触感真实极了。他抬起头看着黄少天，语气也是十分的不确定，“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你在做梦。”
“咯咯咯咯~当然不是在做梦啦~”
身后突然传来一身清脆的笑声，话语中透出一股子的欢快和调皮。喻文州立刻站起转过身向不远处的大树看去。坐在地上的黄少天也抬起了头，向前看去。
前方不远处的大树，树枝上好像坐了个人，不过被浓郁的树叶遮住了大半身影，隐隐约约只能看见那人垂下的小腿欢快地有节奏晃动着，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十分愉悦。小小的脚上穿着一双亮亮的红皮鞋，加上之前听到的说话声，大概是一个小女孩了。
“喂！你们站的太远了！真讨厌啊，害得人家要大声说话！”小女孩的声音又响起，似乎有些责怪，不过语气中完全听不出生气的意味，反而有种愉悦感。
“队长我们不要过去，我跟你说，这绝对是个梦，这么诡异的地方怎么会有小孩，这个小孩比这个地方还要诡异，你等等我觉得我马上就要醒了！”黄少天坐在地上，像是确定了自己在做梦，甚至还伸手拉住了喻文州的裤腿一脸防备地向说话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真是没有礼貌！我才不是小孩！待会一定要给你一个教训！”小女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次听上去是有些嗔意了。
喻文州此时心中也是波涛汹涌的惊讶，不过倒是比黄少天要冷静不少。镇静地低头对黄少天说。“我们过去看看。”
“嘻嘻，还是这个小哥懂事~”仿佛是小孩子的天性，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听了喻文州的话，小女孩又恢复了愉悦的语气。
黄少天呆呆地看了看喻文州，放下了捏着他裤腿的手，嘴里却还在低声嘟囔着“噩梦噩梦快醒来……噩梦噩梦快醒来……”
喻文州摇头笑了笑，走到几米开外，捡起黄少天之前掉下的拖鞋拿给他穿上，然后伸手拉了他一把，黄少天站了起来，还不忘提起煎饼果子。
两个人迈着正常的步速走到了那棵大树下，抬起头，便看见一个怀中抱着红色水晶球的小女孩坐在树枝上，正笑着看着他们。显然，之前跟他们说话的就是她了。
小女孩一头火红的短发，穿着白色的长裙，脚上是一双红色小皮鞋。这身打扮和她身后绿得浓郁的树叶冲突极了，让她整个人显得有些诡异。而她怀中抱着的水晶球正散发着红白交替的幽光，看起来又为她平添了三分违和感。
不过小女孩的嘴角弯弯的，笑得十分开心，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喂，你们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哦~”小女孩晃动着小腿，歪头看着树下的两人。
“喂喂喂喂！叫别人喂，你也礼貌不到哪里去吧！是不是你把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来的！我劝你最好尽快把我们送回去，然后回家好好读书报效祖国，作为祖国的花朵整天坐在树上无所事事也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黄少天看着是个小女孩，胆子大了几分，忽略了周围遍布的诡异感，喋喋不休地“教育”起了她。
小女孩却并不生气，显然没有把黄少天的话当回事，目光却看向了黄少天身旁的喻文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中少了几分笑意，慢慢开口说道：“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索克萨尔。”小女孩的嘴里蓦地吐出了这个名字。
喻文州看向她的目光一滞，闻言的黄少天也停下了口中的喋喋不休，长大了嘴巴看着她。
喻文州和黄少天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快要满溢出来的惊讶疑惑和难以置信。
“你是谁？”他转头直视小女孩，语气像是从心里压抑着的千万个问题中无奈地挑出了一个寻常的问了出来。
“我嘛~”小女孩语调轻快，却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这个问题太无聊啦~你们真是无趣，为什么不问点好玩的，比如怎么回到你们那个世界啊~”小女孩调皮地眨了眨眼，抬起右手支在膝盖上，托起了腮帮子。依旧眼带笑意地看着他们，“我比较想看到你们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后的表情啦，感觉会比较有趣。”
“那你说我们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你说你说你说你说……”黄少天翻了个白眼，拿起手中的煎饼果子啃了一大口，不再看向小女孩，她一脸得意的笑容让他觉得他们像是被嘲笑了。
“当然是……随缘啦~”小女孩说完便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你你你……”黄少天一口吞下嘴里的煎饼果子，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
喻文州拉住他，继续问道，“你是指这里是别的世界？那么这里是哪里？随缘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继续托腮看着他，道：“诶~我喜欢现在这个索克萨尔，真是有礼貌呢~”
喻文州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却换掉了目光中的惊讶，带上了点逼问的眼神看着她。
“好啦~告诉你们啦~”小女孩看他们已经适应了这个设定，也就觉得没有意思了。“这里是游戏~”
她想了想又戏谑地看了一眼黄少天，“就是你玩了一整晚连一条主线都没有打通的那个游戏。”
“游戏？什么意思？你开什么玩笑啊，怎么会有进入游戏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梦吧，而且你根本就没出现在那个游戏里，果然是在骗人！”黄少天惊地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游戏？”喻文州倒是很镇静地看向黄少天，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一切的都太过匪夷所思，与其惊讶还不如姑且先接受然后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少天喝了口豆浆，分享起了自己的游戏经历：“就是一个以荣耀为背景的单机游戏，是苏妹子推荐给我的，我就说是叶修坑害我吧！还是刷账号卡登陆的，而且居然不是拼操作的，就算作是有些棘手吧，反正我没玩明白就是了！不过游戏里根本没这个小孩，而且就是很普通的把荣耀里的npc放在一个世界里重新排了下位置做做任务打打怪之类的啊，虽然我没觉得有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想玩出结局的！但是很明显这个游戏设计的一点都不合理，我……”
喻文州习惯性地从黄少天冗长繁多的话里提炼出了关键词，看向小女孩，问道：“你是指我们进入到了一个游戏里？”
“我知道你们接受起来有点困难啦~”小女孩摆了摆手，“不过你们最好还是接受吧。这里呢，你可以理解为，是荣耀npc自主运行的后台世界。”
黄少天说到一半也停住了，长大了嘴巴，他根本没发现这个游戏有这么高深莫测啊！
“不过因为你玩的实在是太烂了……”小女孩又饶有兴致地看向黄少天，眼中带着些讥讽，“所以就被拉进游戏里，让你好好地 玩 一 玩啦~”
喻文州也笑了笑，黄少天有些委屈，又带着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有出去的办法吗？”接受了设定的喻文州，冷静地向小女孩询问道。
“有倒是有，据说通关之后就有机会出去啦~不过我只听说过曾经有人来到这里，最后通关出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小女孩认真地回道。
“这样说来还是有出去的可能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喻文州听了她的话，思索了一下，语气平静问到。
“你真是冷静呢。”小女孩神色也认真了几分，“索克萨尔，虽然我不太了解现在的你，不过看上去，你依旧很强。”
“喂喂喂！那我呢！你认识我吗？！我叫夜雨声烦！剑圣！剑圣听说过吧！”黄少天闻言立刻指着自己冲小女孩嚷嚷，“要不要我给你签名啊！把我弄进这个地方，该不会是我的粉丝吧！”
“不熟。”小女孩看了叽叽喳喳的黄少天一眼，冷淡地说道。“不过话倒是挺多的。”
“你们npc这么孤陋寡闻的吗？这么孤陋寡闻还怎么做npc啊！你这样不是一个合格的npc的，会被后台销毁程序的你知道吗？平时还是要多读点书，不然出去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玩荣耀的……”
“停一下停一下！”小女孩皱了皱眉，伸手在水晶球上抹了一把，一道白光便像箭一样目标明确地从中飞了出来，直接飞进了黄少天的额头。黄少天顿时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温度，随着白色光箭的没入，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X”型符号。符号的出现，却让黄少天的喋喋不休的说话声停住了。
“这下清净了！”小女孩的眉头舒展开，不愿意再看黄少天，她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
喻文州的脸色却凝重了几分，他看着身边努力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的黄少天。看向小女孩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善。
“你做了什么？”他皱眉问道。
“一个小小的法术而已，你放心，过会就自动解开了。”小女孩看出了喻文州眼神中的提防，解释了一下，又继续道，“进到这里的人，会被分配不同的游戏模式，不过你们是第一对组队进入的，应该是算作组队游戏者。”
“组队游戏？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喻文州又仔细看了看身旁的黄少天，虽然他脸憋得通红，不过显然是说不出话憋得，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便放了一份心，继续向小女孩询问。
“你稍等一下啊，我看一看。”小女孩说完收起了垂着的双腿，盘起腿坐在了树枝上。又将手中的水晶球向空中一抛。
水晶球并没有下落，而是像被什么托住了一般，稳稳地浮在了半空中，刚好悬在小女孩头顶。
悬在空中的水晶球落下了一抹白色的光线，直直地穿入小女孩的天灵盖。小女孩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却是收起了笑意，严肃地闭上了眼睛。
喻文州看了看她，并未出声询问，等待起了下文。
倒是苦了黄少天，不能说话简直憋得快哭了，他有些委屈还有些急躁。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和豆浆塞到喻文州手里。走到大树下抱着树干摇晃了起来，好像是想把小女孩摇下来，也或者只是纯粹解解气。
然而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摇晃，大树都纹丝不动。就像只是被微风拂过一般，仅仅只有两片叶子抖了抖。黄少天也不泄气，反正不能说话，再不干点什么真是要活活憋死。对此喻文州也哭笑不得。
突然，小女孩坐着的树枝另一边有一根树枝动了动，像是个活人的手臂一般，伸了出来，缓缓伸到了黄少天的背后。黄少天却并没有察觉到，依旧摇晃着树干。
“少天小心！”喻文州见状赶忙喊了一声。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黄少天刚闻声回过头，树枝便卷起了他，将他高高举起。这下黄少天吓坏了。又说不出话，只能使劲拍打树枝。然而将他卷到半空中的树枝又突然像是死了一般，回归了安静。留他在半空中欲哭无泪。
喻文州见状，立刻把煎饼果子豆浆放到地上，卷起袖子，靠近了树干。皱着眉观察起了该怎么办。
正当他焦灼的时候，树上的小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表情上的严肃没有变化，甚至凝重了几分。她伸手，半空中的水晶球慢慢地下落，又落在了她的怀里。

这时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被树枝卷起的黄少天。严肃的表情中又浮起了一丝笑意。
喻文州也有些无奈，问道：“能把他放下来吗？”
“看来这树还真是替我教训教训了你呢~”小女孩看了看黄少天，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说完她抱着水晶球从树枝上站起，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喻文州面前。
被树枝卷着的黄少天张大的嘴巴，看口型，应该是在说：“太记仇了吧！”
小女孩把手放在树干上，轻轻摸了摸，嘴里轻声念了些什么。
那卷着黄少天的树枝又像活了一样，将他放在了地上。双脚接触的地面的黄少天立刻像是避瘟神一样远离了小女孩和大树，想了想又跑回来拿起地上吃了一半的早饭，又立刻跑远。泄了气似的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块上，气鼓鼓地边吃边看着他们。
喻文州看看他好像没什么事，只是看着有些可怜，便也没有多问什么，继续看向小女孩。等待她的下文。
“我本来是应该作为你们新手阶段的引路者的，不过你们的游戏模式有些特殊，不需要引路者，或者说，没有设定引路者。”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喻文州，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点虚假的担忧。
“游戏模式……？”喻文州皱了皱眉，显然看懂了小女孩的眼神，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们的游戏模式是赏金模式。”小女孩继续说道。
言毕，她身后的大树的树枝不可察觉地动了动。
“也就是说，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们被悬赏啦~”明明是童声，说出来的这话中的幸灾乐祸，却让人不禁有些发凉。
“这话是什么意思？”树枝又及其轻微地动了动，这一次喻文州察觉到了，缓缓后退了一步。
“就是说呢~你们的命很值钱哦~”小女孩歪头看着他，“npc居住在这里，当然也是要有钱才可以生活下去的啦，做了违法的事，逃跑了就会被通缉。所以说嘛~你们……会被所有npc追杀哦，不过不用担心啦，有些低级的看到你们的赏金金额会吓到逃跑啦！因为你们居然值……八千万呢！刚才听到的时候连我都忍不住心动呢！唔……”她想了想，“但是也许会被很厉害的追杀也说不准呢……”
喻文州又后退了一步，深色凝重，“也包括你？”
“当然啦！”小女孩撅了噘嘴，“人家也是要生活的嘛！不过……这一次看在你们帮我节省了引路者的工作的份上，我可以先放过你们~”女孩欢快地说着喻文州听上去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甚至感觉弥漫着危险的话。
突然，小女孩身后的大树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所有的树枝都被举了起来，瞬间宛如万箭齐发一般，直直地伸向喻文州。
眼前变故太过突然，喻文州心中一沉，顺着后退的步伐，立刻转身向不远处的黄少天跑过去。伸直了的树枝没有碰到喻文州，它像有生命一般，似乎在拼命地向前伸着树枝。然而大势已去，伸到笔直的树枝没有碰到喻文州，便僵在了那里。
喻文州见树枝似乎虽有生命，但并没有像想象中一般可以自由伸长，便停下了脚步。坐在石堆上的黄少天目睹了眼前突然的变故也惊地站了起来。
树下的小女孩突然眼神一凛，小脸上升起一丝不悦，伸出手抚摸上了那树干。白嫩的小手覆在粗糙的树皮上，那大树看起来竟有些颤抖。
“不自量力。”
小女孩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左手抱着的水晶球突然迸发出一道红光，比起之前出现的白光，更加炽热强烈，像一条大蛇一般缠上了树干，并迅速地将整棵树缠绕起来。被缠上的大树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树根的地方发出“隆隆”的声响。
“火蛇”毫无反应。“张”开大嘴将大树整个吞没。
小女孩没有再看那棵树，火焰席卷过她的手，却没有任何影响，她又变回了先前天真的样子，噘着嘴说，“刚夸你懂事就打扰我的兴致。”
说完便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裙摆，转身向喻文州走过去。
身后的被吞没的大树在一片火红中瞬间没了踪影，像是被火海吞噬了一样。“火蛇”变回了一道红光，重新钻进了女孩怀中的水晶球。而刚被它席卷过的地方，像是原本就空荡荡的，那棵大树，连灰都不剩下了得就这么消失在了那里。
坐在石堆上的黄少天也是跳起跑到了喻文州身边，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说些什么。无奈还是发不出声音。
喻文州知道他心里恐惧和惊慌，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然而看向小女孩，她依然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们还好吧~这下就算作欠了我一个人情哦~”小女孩眨了眨眼，右手轻轻地抚摸着水晶球。“别那么惊讶嘛~都说了这里是荣耀的游戏世界，你们应该很熟悉的不是吗？”
“如果是被这样的追杀……”喻文州强压下心头的百般恐慌，“我们应该没有办法反抗吧。”
“喂！你说什么呢！”女孩手一顿，瞪了他一眼，“要怎么做难道还要我一个小怪教你吗？当初……算了不说了！”她把头扭到一边。
“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喻文州觉得跟她交谈也挺费劲的，时而成熟地可怕，时而又闹小孩子脾气，他只心中迫切地觉得应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再好好思考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小女孩鼓着腮帮子，“你们走到哪里都会被追杀的，八千万呢，应该是通缉榜最高的了！”
“用走的应该可以离开这里？”喻文州觉得离开这里再做打算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他刚才分明看见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可以吧，谁知道呢！”小女孩突然也不生气了，又把头转回来，直视着他，“我也没有时间了。你们离开这里，会经过烈焰森林，过了烈焰森林就能看到一个镇子了。到了那里再找我吧。我现在还有事呢！剩下的你们自己摸索吧，摸索不出来，等到了那里再问我！时间快到了！”
还要找她？喻文州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情愿。
但想到现在的不知所措，可能还会有地方需要这个小女孩，于是便问道：“怎么找你，你是谁？”
“卡修，我叫卡修。”小女孩调皮地笑了笑，“我该走啦！”
随即她手中的水晶球迸发出红白两道光链，像牢笼一般，将她包裹在了里面。浮在半空中不断地旋转着，渐渐缩小，渐渐缩小。最后小成一道光粒，消失在了空气中。
“妈呀！”憋了很久没有出声的黄少天在光粒消失的瞬间突然惊叫出声。随即发现自己能够发出声音了，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少天，能说话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喻文州没再关注女孩消失的地方，看着黄少天，一脸担忧。
“队长我没事了，刚才可把我难受死了，不过现在舒服了！她刚才说什么？让我们去找她？谁还要去找她！你看到她刚才那招了吗，往我们身上招呼一下我们都得没了！我可不想死！我还想摸摸下赛季的冠军奖杯呢，而且居然让我不能说话了，怎么能让我不说话，我刚才差点被那个树给吃了！我还想待会砍了它烧柴呢，不过看它那么粗糙，当柴也是个废柴垃圾柴……”
黄少天终于能发出声音，像是半辈子没说过话了似的，时不时比划一下，自顾自地地吐槽了起来。
喻文州看到他说话的样子，觉得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心里还存有些别的疑惑，卡修？烈焰森林？怎么觉得听着有些耳熟……？